这是我的原创文章,当然这个博客中所有的博文都是我原创,但是,这篇和其他不一样的是,这个是我专门写的故事,目的是为了赚取稿费,当然,最后发稿被拒。但是,我觉得它仍不失为一篇好文章。
所以,发到我的博客中供我自己欣赏,因为我觉得我的博客是不会有人来看的。
还有,这篇文章已经由中国版权保会协会授权,禁止非请示转载等侵权行为,否则后果自负。
引子
我是一粒河沙,其实你还可以叫我月老,青石板等等,不过,我苏醒的时候是在河底,所以,我将自己归属于河沙类。我给自己取名叫做执子。
因为当年做月老的时候,有人吟诵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感觉还不错,又恰逢在热恋期,所以附庸风雅取了个名字。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嘛!
咳咳,说远了,当年菩提老祖问孙猴子:“到洞中多少时了”。
孙猴子答曰:“不知多少时节,常去山后砍柴,见一山好桃树,我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矣”。
如果你要问我年岁,我也只能答你,“我已经看了七次桃树从生到死,又从死到生,不知年月为何物”。
万物皆有循环,生命从生便有死,我也到了快死的时候了,万千岁月我也见证过了,不过,作为一个老石,我总是想说一说我的过去,作个总结,不枉我来过一趟。
用你们的话说,我有故事你有酒吗?
1
万物皆有灵,无论是你们人类还是伫立在悬崖的巨石都有生命。只不过,生命的维度和长度不同导致我们无从交流。对于我们岩石来说,千年如一瞬,而对于你们,人生也不过短短百年。
等我们眨一眨眼睛,人类可能都已经换了一代了,根本谈不上交流,所以你们自始至终都以为我们只是无机化合物罢了。哀人类之须臾,本我们之无穷啊。
为了能和你们好好地讲故事,我想从人类的角度来谈谈我们的一生。
人类怀胎十月才呱呱坠地,经历婴儿、少年、青年、中年、老年直到死亡。我们也差不多,不过和你们不同的是,我们天生地养,天地为我们的父母,有一天我们也会苏醒,这个苏醒真的是无迹可寻。
巨石很大但它可能还在孕育之中,从来没有苏醒;砂砾很小但它可能已经来过,空留躯壳。
单单凭借外表很难判断是否存活,所以,虽然我们的数量很多,但能恰巧碰上可交流的同类还是很难的。同类难找,知音难寻啊!
我想你已经对我有了大概的了解了,所以你确定不想看我的故事吗?来吧。
2
清水流沙,碧波蓝天,半卷半舒的白云徜徉在天空,清澈的河水一遍一遍的冲刷着河底。突然,一朵浪花拍击着河岸,带起了一粒河沙,我就在半空中,沐浴着阳光苏醒了。
在短暂的自由飞翔后,因为地球引力,我又回到了河底。是的,我将在这个河底度过我沙生的一半。
你们人类或许在一个地方呆上一天就会感到无聊,但是,作为没有选择的河沙,我是幸运的,因为我从来不会因为消遣时间而感到无聊。
在河底我虽然动不了,但这不妨碍我了解这个世界。我遇到的第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生物是一种鱼类,它们并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物,甚至可以说很弱小。
它们在水中笨拙的游动,为了躲避天敌有时候甚至会跃到岸边。可惜,上天似乎是很不公平,没有跃到岸边的会被天敌吃掉,跃到岸边却因为不能呼吸,最终只能张着大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,在挣扎中不断地拍打鱼尾而死去。
生命是如此的不公,身为最底层的鱼,它除了被掠食还有别的选择吗?在看了好久之后,我闭上了眼睛,开始了我第一次睡眠。
河底翻动,浑浊的河水把我吵醒。是谁?
等河底变的平静,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我吵醒?原来是那可怜的鱼,不对!不是它们。
在岸边躺着几只正在晒太阳的鱼类,说它是鱼可是还长着腿,还有能呼吸空气的器官,说它不是可它和我以前见的可怜鱼一模一样。后来,我才了解这是进化。
我为它们感到自豪,它们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摆脱了命运的枷锁,走到了大陆。我想,它们应该是自由的吧。
上天似乎总是见不得我的感慨,在我还没有抒发完感想,天空中俯冲下来一只大蜻蜓,就将这可怜的鱼,不,四脚鱼捉走了。
古语有云: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。只能说,这是种能勘大才的鱼啊,或许,历史选择它总会有道理吧。
在以后的日子里,我看着这些四脚鱼打架、求偶、交配。甚至,有一天,我竟然惊奇的发现有一只竟然能张嘴发出“咕咕”的叫声。真是神奇的生物啊。
这些四脚鱼不断的进化,周围也在不断的改变,灌木丛变成了树林,树林长成了参天巨木,巨木又慢慢变小,又恢复成树林。。。
周围的变化让我感到新奇,可惜我又犯困了。
这一次把我吵醒不是那么友好了,河底剧烈的翻动,卷起了大量的河沙,鱼尾不断的拍击着我,我被晃动的河水荡来荡去,等清醒过来,就发现一种直立生物用木棍插着一条鱼远去,看着他的背影,我总觉得有些熟悉。。。
直立的生物最终在小河的附近安营扎寨,这让我有机会好好的观察他们。真的很有意思,他们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生物了。
他们懂得合作,会用发红的东西烧水,虽然很弱小但却能杀死比他们强大很多的生物。虽然也只能“咕咕”的发声,但我总觉得他们潜力无穷!
这些聪明的生物从他们选择直立的那一天开始,就注定了不安分吧,终于有一天,他们要启程,看样子是要到更远的地方。恩,我就在这河底默默的祝福他们吧。
希望,有一天,他们可以变得更美丽,聪明。
时光总是变化的,因为总是待在河底我也瘦了一大圈,可惜,我不能靠进食来恢复。我那待了大半生的河底最终也干涸了。时间总是无情的,所有的东西在它面前一律平等,或许生来不同,但最终的命运相同。
小小年纪的我见了多少代生命的更迭,心态也不免老成一些。岁月无情,不如睡觉,于是,我又一次陷入了梦乡。
3
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
哎呦,是谁啊,这么穷酸。我被这句话酸醒,却发现我已经成为雕塑的一部分,直到后来,我才明白这个雕塑是月老。
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。恩,我的愿望成真了,那群直立人确实变的好看变的聪明了。他们发明了语言,发明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“月老啊,我已年二十,何时才能牵得红绳?”一位小伙趴在我面前,念念有词。
我要是有能掐会算的本事,我还被你们捉住当月老?我心里愤愤的想着。
每天我都会被问这种问题,他们貌似只寄希望于我,而不是自己努力争取。不过,让我感动的是,每天都有好多情侣来我这誓言。 有那么一瞬,我真的感觉自己是掌管天下情事的月老,可惜,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只是河沙。
我是河沙,天生地养,普普通通,是你们塑造了我,现在却又来拜我,莫不是天道有循环,一切皆注定?
在闻着袅袅香烟,阵阵誓言,我沙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要来临了!
“这是哪?”
我听闻声音,感到一阵惊奇,竟有一粒沙在我面前,经历香火供奉之后苏醒,难道真的有灵?但,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,因为,在我面前苏醒的是一粒异性。
“咳咳,你好,这里是我的地盘。”我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。
开场白很平淡,我介绍自己为执子,因为她没有名字,所以我为她起名为偕老。她真的很好奇,对这个世界充满的探索的欲望,可惜她不能走动,所以她只能从我这里获取信息。
作为痴长她几万岁的砂石,我当然有足够的阅历和她一起吹。
情到来时恰正浓,我和她迅速的坠入爱河。当然了,能遇到同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更何况是异性。
和你们人类互相追求不同。我只是讲了几个故事后,我们就已经确立了关系。虽然,对于我们来说沙生很长,但是却无自由,遇到一个且行且珍惜吧。
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。我们如何繁衍?
正如你所知道,我们是没有自由可言的,所以,我和她是柏拉图式的恋情。
和很多爱恋的情侣一样,作为“月老”的我也在和心爱的沙互诉衷肠。
“你能爱我多久?”
“天荒地老,我心永恒。”我信誓旦旦的说。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酸诗人。
下面的人说着情话,上面的沙说着誓言。作为一粒沙,我心情澎湃,我认为我所说的皆为真话。现在想来,我的脸也是微微发红。
岁月还是不断的流逝,向我许愿的人服饰都换了好多种,但我的心还是充满激情,每天都对她说着情话。
天有不测风云,沙有祸福旦夕。正如鱼变成人,灌木变成巨木,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。
我永远记得那一天,刻骨铭心。
那一天,来了好多人,与许愿的人不同,他们手拿的不是香火而是明晃晃的兵器。
战火蔓延,没有一个人可以躲避,就连沙也是如此。
“给我砸”。
一声令下,那些人好像疯了一样,对着我又敲又打,好像真的是我不能让他们找不到老婆似的。我究竟犯了什么错,他们要这样对我?
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,伴随着敲击声我们天各一方。我多么想对她再说上一万年的情话,可惜。。。
敲击声,甚至让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难以传过去。
我的心很痛,痛的难以描述,我甚至现在就想去死,可惜,我命不由我,我能选择的就只是沉睡。生命再长有什么用,难以左右命运,连自己最心爱的沙都守护不了。
睡吧,和这个世界一起沉睡吧,最好永远不要醒来!
4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醒了,这次不是被吵醒,而是自然醒。
我睁开眼,就看见一双双脚不断地从我身上踩过。原来,这一次,我是一个青石板。
新的世界让我感到新奇,高楼就好像以前的参天巨木耸立在城市里,抬眼望去,有像远古大蜻蜓一样的飞机,留着一长串废气远去,人们手中一个个拿着手机,显的是那么的忙碌。
不会有人在我面前诉说情话了,我也不能再向她沙诉说情话了。
时间过得太久了,我都忘记自己曾经是河沙、月老了。果然,时间可以冲淡一切,就连记忆都逃不过。
当我意识到自己那苍老的心态后,我就知道我时日无多了。我不愿在睡梦中死去,我想用仅剩的时间来好好的观察这个世界。
人类从牙牙学语,到在我身上学着拍打皮球;学生从背着书包,到西装革履;情侣从青丝结伴,到白头偕老。
太多此景了,我已感觉不到欣喜又或者伤感了。就如同景区,山外的人看着景色赞美,而山内的人却早已习惯。
虽说习惯,但我却也会感到震撼,对生命的震撼。当时,那可怜无助的鱼通过几万年的更迭进化,竟然可以成长为地球上的霸主。
虽然,我生命悠长,却失去了成长的可能,或许,在我苏醒的那一刻开始,每一天都在死亡中度过吧。
黎明。
城市的远处渐渐泛红,阴影就好像初雪一样,被阳光驱散。大厦上的玻璃窗开始闪着微白后来又变的刺眼。
城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我望着那升起的初阳,视野渐渐变得模糊,今天我就要离去了吗?离去后,我能变成自由身吗?
我的回忆涌向心头,原来临死前能回忆一生,所言非虚啊!
我是河沙,天生地养,生命悠长。我从远古苏醒,在现代消亡。我看着鱼进化成人类,我知晓巨木长成高楼。沧海桑田我经历过,红尘冷暖我也体验过。天道有循环,没有什么是不灭的。
虽岁月悠久,我却羡慕人类那短暂的寿命。你们是自由的,充满潜力的,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,可我呢?生来是河沙,死后还是河沙。
我是河沙,你也可以叫我执子,万千世界我来过,若你有一天走到青石板上,那可能是由我筑成。人类啊,我祝福你们,希望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将来。
我是河沙。